祁市,夏夜。
酒店的玻璃上映出封莞精致的小脸,乌黑的长发披肩,妆很淡,显得五官格外柔和。
她穿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睫毛轻垂,头微微佝着,双手交叠,置于腹前。
“就这儿?”面前的男人轻呵一声,把一份文件甩出去,“我花高薪聘你,就是为了看到这样的报告?”
“对不起,傅总,我保证不会有下次。”封莞把头埋得更低,头发遮住眼帘,半边侧脸隐在光影之中。
明天是沃鸣集团成立二十周年的庆典,也是傅亦铭调任总公司CEO后的第一次出席公开场合。因此身为秘书的她昨天从临城赶过来准备。
傅亦铭让她整理这份报告时,她正在会场忙,回到酒店已经是今天下午一点。
一宿没睡,她又马不停蹄地整理了报告,还没来得及复核,便接到他的航班抵达祁市的消息。
开车去机场接他回了酒店,傅亦铭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她要报告。
报告是沃鸣过去一年的业绩总结,他需要在明天的周年庆典上发言时使用。不料他刚发了两眼,就看到两处显而易见的错误。
“呵。”傅亦铭冷蔑轻笑,垂眸望向腕表:“我浪费自己三分钟时间,是为了听你在这儿说不痛不痒的废话?”
封莞将头佝地更低,浅声说:“我这就回去改,一个小时候给您送来。”
傅亦铭这才稍作满意地点了头。
封莞微一颔首,就要抬步离开。
不料身后再次响起清冽的声音:“站住,我还有账没和你算完。”
封莞步子一顿,缓缓转过身。
傅亦沉着脸,眸光阴鸷地斜睨向她。
封莞心脏皱缩——
只见他微微扬唇噙着浅笑,封莞却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冷了几度。
他开口:“封莞。”
傅亦铭很少直呼她的名字,这种情况,通常代表他很生气。
封莞顿觉脊背一凉,喉咙微微吞咽了下,紧张地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你是不想干了吗?”
她当即露出讨好的笑:“傅总,我在沃鸣工作五年,把它当我家一样看待。我怎么会不想干,您这话太严重了。报告是吧,我十五分钟后就给您,成吗?”
傅亦铭懒声问:“昨天你见我奶奶了?”
原来不是报告的事情,封莞松了一口气,笑着回答。
“您知道的,老夫人每个月都会向我问一下您的近况。她也提前到了祁市,昨天是找我例行问话。”
“嗯。那你们说了些什么?”傅亦铭眸色认真地追问。
“有关您的工作和生活...还有感情状况。”
“所以你告诉她,我的感情状况就是和高子昂搞基吗?”傅亦铭的目光毫无波澜,声音也极其平淡,却莫名令人胆颤。
“没有。”封莞脸不红心不跳地笑道:“我只是基于事实,对老夫人进行了一些侧面引导。”
傅亦铭冷笑:“哦,那么会带节奏,看来你待在总裁办真是屈才了,应该把你送去公关部才对。”
封莞颔首:“抱歉。”
傅亦铭命令:“给你一天时间,和我奶奶解释清楚。”
封莞立刻点头:“是。”
她是咬着牙离开傅亦铭的套房的。
是不是把她当畜生用久了,就忘记她还是个人了?机器用久了不休息还会死机,真当她是永动机啊!
会场她要盯,报告她要写,连他的私人问题都要她帮着应付。
她究竟是他秘书还是他妈?
呵!让她去和老夫人解释?要她怎么解释?
说他年近三十感情史一片空白,对男男之事,男女之事统统没有兴趣,至今还是个优秀的老处男?
说他从不肯让女人近身,并非不近女色,而是担心她们身上的香水会通过分子扩散弄脏他心爱的西装?
要不是他自己和高子昂走得近,让老夫人本就怀疑,她想带节奏也带不成啊!
一边是让她想办法应付祖母的老板,一边是让她帮忙劝孙子眷恋世俗的老夫人。无论她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
算了,明天的庆典,老傅总和夫人都会出席,到时候想办法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吧。
————
庆典设在祁市的一个度假村举报,来的人都是整个金融商圈有头有脸的贵胄。
作为今天的主角,傅亦铭上台致辞后,便不断有人来敬酒。
今天的场合拒酒不合适,傅亦铭酒量不好,大都由封莞代劳。
十几杯酒下肚,她的脸色渐红,傅亦铭也被络绎不绝的人群惹得有些烦躁。
恰逢看到高子昂姗姗来迟,他打断来谄媚祝贺的人的话:“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说罢,便迈步朝高子昂的方向走去。
封莞转眸看见高子昂正眉眼含笑地望着傅亦铭,忍不住“啧”了一声,将剩下的半杯红酒灌下肚。
他们这个样子,让她怎么解释得清楚?
封莞抬步跟上,到跟前向高子昂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高子昂随手抄起长桌上的一杯红酒,笑着问傅亦铭道:“查到了吗?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和奶奶瞎说的?”
傅亦铭睨了一眼封莞,说:“她。”
封莞尴尬地笑了笑。
“封秘书,我和傅总有多清白,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他说着,故意将手攀上了傅亦铭的肩膀。
傅亦铭侧目睇向他,高子昂立即把手收回举起:“你瞧,碰都不让碰。老子就是搞基也不搞这种,多没劲呀。”
封莞含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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