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
或许是因为喝得太急,那晶莹剔透的酒水,伴着酒香,却有一丝,从她的嘴角漏了出来。
美酒流过下颌,顺着修长的玉颈,流到不可言说之处,因为仰头的缘故,白狐身上那宽大的衣袍,竟生生紧了几分。
陈怀安坐在断壁之上,望着眼神风景。
更觉那峰峦逼人。
陈怀安表情有些纠结,倒是没有过多去看那不经意间,从衣袍缝隙处流露出来的曼妙风景。
他的心思,全然落在酒葫芦之上。
他这葫芦儿虽说能装,但也禁不住对方这般狂喝海饮。
小白畅快地喝了不少,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酒葫芦儿,那对仿佛贵说话的眸子,此刻因为喝了酒,变得更加柔媚动人。
柔唇微张,白狐伸出舌头,轻舔嘴角留有的酒液,面上尽是满足之色。
“呼,好酒!就是可惜,味道有些淡了。”
说完眉目一挑,眼眸一转,目光就又落回到陈怀安这可怜之人身上。
语出怅然,语出迷惘。
白狐痴痴一笑。
“三百年了……”
白狐正要举起酒葫芦儿再喝,陈怀安眼疾手快,霎时起身,伸手,从她手中将葫芦夺了过来。
“能不能给我留一口?这长夜漫漫,你是就想让我看你喝酒了是罢……再说,一个人喝酒,又有何意思?”
语气中多少有点不忿,多少有点怨念。
毕竟,如今的陈怀安,也是贪酒之人。
白狐怔怔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嘴角上扬,竟认同般的点了点头。
而后她也不言语,只是迈着玉足,竟直接走上前来,和陈怀安并排坐在了一起。
举起手中烤兔,她温柔娇媚一笑,再次痴痴说道:
“要不要,先吃点你这得意之作?”
“算了,就肉我就不跟你抢了,架子上还有。”
陈怀安一边说,一边用目光示意了一下,眼前火架上的另一只野兔。
白狐闻言点了点头,而后便拿起烤肉,放在嘴边,大口吃了起来。
此时的陈怀安,已然举起葫芦儿喝了一口,在看到对方这般吃相之后,便开口笑了起来。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小白你……还真不像一般女子。”
“呵呵,我哪里是一般女子……”白狐唇齿间还咬着一块兔肉,闻言眼波一横,口中一哼。
便接着道:
“我可是……活了不知几千年的老狐狸,老女人了。”
这般自嘲过后,白狐放下手中烤肉,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男人,另一只空着的玉手,缓缓挽上青丝。
“你说,我还美么……”
原来只要是女子,就不管是多大年纪,都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在意自己是不是已经老去,容颜不在。
陈怀安闻言一怔,而后便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白狐白皙的脸庞,此间已有淡淡红晕蒙上。
深邃漆黑的眼眸,此刻也是温温润润,有丝丝媚意在其间流动,皓齿琼鼻,玉颈青丝,吹弹可破的肌肤,宛若婴儿一般。
更不用说那贝齿轻咬红唇,无限娇羞的姿态。
此情此景,如此佳人,陈怀安岂能说一个“不”字。
他看着白狐,缓缓摇了摇头。
白狐见状,再一次温柔的笑了,手中兔肉被拿起,那万千风情尽归眼底,被掩藏,掩藏,再掩藏。
有问无答,但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陈怀安喝了几口美酒以后,便把酒葫芦递给对方,而后自己伸手,从那火架上取下另一只野兔。
“嘶,果然这现杀现烤的野兔,就是美味!纵然环境简陋,也无太多调料,但是这野外风味,却不是那店中精致菜肴可比!”
他张嘴咬下一块滋滋冒油,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兔肉后,便颇为自得地开口夸道。
白狐接过酒葫芦后,仅仅只是放在唇边小酌一口,已不似此前那般畅饮。
待她听到对方所言后,眼中竟又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流露出来。
“是很不错,起码对于我来说是这样,不过这野兔是吃上了,那大鱼……是不是也该烤着了?”
“啧,我竟差点忘了还有一道美味,这鱼儿光是看着就很是肥美,一会烤熟了,鱼肉定然也是极其鲜美的!”
陈怀安闻言一拍脑门,而后便在一顿说道中,起身取来串好的大鱼,放置于火架上。
鱼肉本就鲜嫩,陈怀安不像烤野兔那般放许多香料,仅仅只是撒了些许食盐。
做完这一切后,正好迎面看到白狐递过来的酒葫芦。
他伸手接过,仰头猛灌一口。
这漫漫长夜,有酒有肉,有人作陪,已然是世间最为幸福之事。
然而他二人是惬意了,但此时此刻的焚香谷,却是一番鸡飞狗跳之状。
……
焚香谷,谷中专门用作迎来送往的楼阁中,气氛却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一身灰衣,满面寒霜的上官策坐于上首,其身侧两旁,是吕顺等一众长老,以及孙图等一众弟子。
在他前方,正怒目而视着一群高大强壮的蛮人。
“叽哩胡噜!呱啦呱啦噜噜胡……!”
蛮人生就有着独属于自己的语言,如今这为首的蛮族战士,因为愤怒,所说之言不仅晦涩难懂,语气更是算不上好。
上官策心中本就怒火中烧,此刻哪里顾得上对方愤怒不愤怒,只见他黑着脸,一指对方喊道:
“孙图!”
“弟子在!”
而后便有一恭敬至极的弟子,从人群中走去。
“你来翻译,看看这些金族人……都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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