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这种东西在加尔文的眼中应了他家乡的那句老话: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
在权位和利益的的诱惑下,但凡让自己的原则退让一次,就是只会有无数次。
这种心灵的腐化是对人格的毁坏不如欲望来的激烈,却更加的隐蔽难防。
所有灰骑士都明确的知晓这个道理,作为灰骑士基因原体的加尔文自然也在两世为人的丰富经历下透彻的领悟这个道理,并且引以为戒、警惕终身。
况且退一万步,灰骑士本身在帝国武装序列中意义特殊,从一开始就不在那本臭名昭着的《阿斯塔特圣典》的管辖范围内。
高领主议会对于他们的存在除了配合以外,只有基本的知情权。
所以从实际的军团名额来讲,加尔文对自家的战士还只嫌太少,至于其他战团更是完全没有侵占的欲望。
“那么开始吧……”
加百列没有进去里面的房间与埃尔维斯告别,他心知这样的行为在之后两相忘却的岁月里毫无意义。
于是在医疗室随手找了一间房间,他和加尔文就在医疗仪器的监督下,开始了这次越过基因种子温和地演变,直接承受原体之血的残酷试炼。
改造自加尔文的鲜血注入开始。
这管剂量不大,但明显异于加尔文平时的血液里有金色夹杂其中,那是他最新的细胞进化的体现。
在两人的注视下,这管血液被机械臂注入加百列的心脏。
然后不出意料,剧烈的侵蚀反应很快出现,在体温第一次升高之前,加百列就已经陷入昏迷。
“看你自己了。”加尔文在心里这样说。
他的灵能全程都在压制加百利体内的反应,无论是加尔文自己的细胞还是加百列那被吞噬覆盖的细胞,都在他的刻意压制下将活性降到最低。
这是他能为加百列做的一切,剩下的就只能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将昏迷的加百列装入准备好的维生舱中,周围剩余的物资不多,但给他一个人用还是足够了。
加尔文中间还抽空离开,去埃尔维斯的房间将他也搬入维生舱。
在使用灵能将这个昏迷的年轻人进行记忆清除时,他不经意的看见淡绿色的营养液里有透明的水从他眼角流出,旋即就被同化在绿色的海洋之中……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
加百列率先在加尔文的灵能看顾之下,艰难的爬过了危险的蜕变过程。他体内的细胞不知多少次的尝试反击,以抵御外来者那从基因层面的抹消。
但在加尔文得自帝皇本人的基因覆盖下,它们所有的尝试都在神圣基因的图谱之内,被有效的一一化解。
他本人的意志在这中间充当了火苗的作用,在坚持着自己存在的同时,也为“圣血”的催化下,第一批属于他自己的细胞的新生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
曾经的加百列,烈火雄鹰的战团长。
如今被加尔文命名为艾伦·雅努斯。
前半的名象征着他的命运——孤身之人;后半的姓则由灰骑士第一任至高大导师的名字得来,象征着他与那位导师同样经历的转变。
当稍晚些时候的埃尔维斯也恢复意识。
他的伤势在手术治疗下愈合极快,之所以拖了足足5天,多数还是记忆被清洗后重组的时间。
有关于战团的记忆在他脑中已经被永久改变,他的战团长死于最初的叛乱。而加尔文和他的随从则是拯救他生命的人。
维生舱外的监护仪器在轻声啸叫,那是脑电波和心率在波动的提示。
加尔文与新生的灰骑士一起,站在维生舱外看着罐体内绿色的羊水慢慢褪去。
埃尔维斯长时间泡在液体里苍白的身躯正无力的倒下,当他挣扎着从羊水一样的维生舱里走出时,他第一眼就本能地看向加尔文背后站着的沉默的身影。
“你是……”
埃尔维斯有些迟疑,他怀疑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名灰骑士。但记忆的缺损终于还是让他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走吧,这里的一切暂时封存。直至你能重新驾驭它们。”加尔文对埃尔维斯说道。
三人默不作声的将战舰中的阿斯塔特的尸体收集。
当所有的尸体均被处理,破损和完好的动力甲都被回收储存后,他们行至舰桥,在最后的战团成员埃尔维斯的权限管制下,将整艘战斗驳船的主动力源缓慢的关闭。
战舰上长明的灯火开始一一熄灭,唯有教堂中帝皇的圣象脚下有明灯高悬。
伺服陷入沉寂,循环系统被降至最低功率,只有最基本的维护功能被保留下来。
距离加尔文来的时间,刚刚好7天整。三人从战舰中离开,在加尔文的带领下向他来时的方向走去。
十几公里外的临时营地上此时正一片安静,第一副官马尔斯的稳坐如山是营地中战士们士气的最后保障。
可他也并非如表面一般镇定。
这是加尔文约定返回时间的最后一天,也是他心里防线的最后一天。
过了今天,他也只能按照加尔文的命令带队返回。可回去以后怎么办,他心里一片茫然。
部落的规模已经今非昔比,庞大的人员编制与统治地域中的人口每时每刻都在吞吐着海量的资源。
仰赖加尔文留下的军团一样的运行机制,马尔斯知道这个巨兽还能按着惯性自我运作下去。
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不能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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