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房的大门虚掩着。
透过门缝朝里望去时，重新装修过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洛晚柠轻轻推门入内，然后听见小家伙的鬼吼鬼叫从浴室传来——
“啊呀，水水水......水进眼睛啦~~~”
“啊啊啊......又进耳朵了！”
“粑粑你这个技能不提升，宝宝没法认可你！”
沐时寒低沉的声音掺杂着水流声响起。
“我让你闭眼你不闭，让你捂着耳朵你双手非要抱着你的小黄鸭，这怪我咯？”
“可是妈咪帮我洗澡澡就很小心翼翼啊！”
“我不信！”
“我骗你干嘛？下次妈咪帮我洗澡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观摩学习！”
“嗯......但我觉得你可以让你妈咪帮我洗一次澡，我的接受能力会更强！”
正往浴室方向走去的洛晚柠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心里暗骂某人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粑粑，你这不要脸的精神宝宝佩服！”
“舍不得老脸，套不着老婆！”
“那你当初是怎么得罪我妈咪的？”
洛晚柠的脚步在浴室门口停下，然后以极轻的动作转动门把手将门打开一道缝。
氤氲的雾气下，留给她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后背，后背还带着明显的水渍。
在他身前，白白胖胖的小奶团正鼓着腮帮子，闭眼趴在大浴缸的边缘，表情既痛苦又嫌弃。
花洒的水劈头盖脸地灌溉下去，将他小脑袋上的白色泡沫冲刷干净。
沐时寒蹲在浴缸前，手头的动作很生涩，但能够看出他已经尽可能地小心翼翼。
“我把你妈得罪得不轻，那时他对我越好，我就对她越坏！”
“你有毛......”
一张口，小家伙嘴里进了水，连忙又噗又呸地吐了起来。
“噗啊~你有毛病啊？”
沐时寒把搭在自己肩上的毛巾拿下来给儿子擦了把脸，口中轻声嘀咕道：“可不是有病嘛！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当年你妈太弱了，我如果对她太好，别人就会对她太坏！”
“可你有没有想过？妈咪可以接受别人对她坏，却不能接受你对他坏？”
“......”
沐时寒愣住，是这么个道理！
连孩子都懂的道理，自己却傻了那么多年......
给小家伙擦完脸，他把对方从浴缸里提溜了起来。
浑身肉嘟嘟的小家伙被他爹拎在手里的样子很有画面感。
一只手机悄摸摸地伸进门内咔咔地拍下几张照片。
洛晚柠忽略了里头的对话，专注地研究起偷拍的照片来。
照片里的男人表情温柔，在手中小奶团的衬托下，周身那股冷硬的气息也全数化成了超级奶爸特有的宠溺。
这样的画面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曾经，她也设想过沐时寒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存在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甚至脑补过这样一幅画面——
他带着他的助理和律师团队，带着装满现金的手提箱约谈自己。
“开个价，不要让外界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没曾想......
想象与现实的差别这么大。
下一秒，浴室门被拉开。
洛希言光溜溜地被他爹抱在怀里，浑身上下连根线都不挂。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沐时寒愣了一秒后开口道。
“你怎么连个浴巾也不给他裹啊？”
洛晚柠将孩子从他手里接过，一路抱回隔壁主卧室。
小家伙换上了比卡丘造型的睡衣，在床上蹦跶着发问十万个为什么。
“妈咪，粑粑当年到底有多差劲啊？”
洛晚柠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粉末性的渣！”
跟着进来的沐爷在门口凌乱，“......”
头顶浮现一个巨大疑问：从粉末性渣状物还原需要经历哪些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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