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四人合力,天皇墓大门被缓缓打开。
他们隐约听到一声怒吼,从天皇墓内传出。
很显然,这是白王。
同时,他们发现星空的图案发生了变化。
一些星辰的位置乱了。
原本趋向统一和谐的星空如平静湖面落了石子般,起了皱褶,起了波澜。
紫气的身影,那个副校长似乎往他们的方向投来目光。
如果不是不允许,凯撒真想比个中指。
“你在做什么!”
“快停下快停下快停下!”
“你到底都在做什么!”
那个神教的家伙在凯撒耳边怒吼。
“奇怪。”
凯撒说。
“我在做什么你都看不到?”
“当然是做我应该做的事。”
凯撒说。
“我在拯救世界啊老家伙。”
神教之人顿时声音冷下来。
“你说什么。”
“还装?”
凯撒说。
“知道么,这种游戏真的很没意思。”
“隐藏身份什么的,太蠢了。”
“该不会到现在你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吧。”
凯撒说。
“阿尔法长老。”
神教的通讯安静了好一会。
这么难以接受现实吗?凯撒失望的想。
该不会还想狡辩吧。
如果真要狡辩,那可真是,太难看了。
凯撒会为自己身上居然留着和这样的家伙一样的血而惭愧的。
所谓的阿尔法长老,是加图索家的先辈。
说起来和蛇岐八家的三贵命们还挺像。
蛇岐八家的三贵命们死后保留魂火在天皇墓苟延残喘等待将来可能的补全。
加图索的先辈们也一样,只是用了另外的技术,他们把自己放进生命维持设备,那是棺材一样的盒子,老人干瘪的身体在营养液中沉浮,凯撒曾经跟随庞贝参观过,或者应该说觐见,古罗马议院似的建筑,每个席位安放一座棺材,长老们从阿尔法到贝塔依次排列。
他们早早经唤醒程序唤醒,在营养液中,睁眼看着庞贝和凯撒。
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跟傻子一样的庞贝,带着沉默的凯撒,行走在生命维持装置组成的碑林。
凯撒感觉自己好像被检阅的士兵。
不,应该说是被挑选的货物,这种说法更恰当些。
加图索的长辈们慈祥的看着他,凯撒在他们眼中看到的都是满意,这本该叫人欣喜,获得长辈认可无论如何都该是一件欣喜的事。
但凯撒心中只有冰冷。
那个议院真是冷啊。
离开后,庞贝问他对议院有什么看法。
“糟糕透了。”
当时的凯撒说。
庞贝哈哈大笑。
“很正常,很正常。”
“也只有弗罗斯特那种家伙才会毕恭毕敬的行礼还写十四行诗赞颂。”
“实话说,我也觉得糟糕透了。”
庞贝耸着肩说。
“相信我,凯撒,不管谁看到墓园里,那些早该埋在地下腐烂发臭的尸体,一个个靠着他们的墓碑坐在地上,还眨着眼睛用他们发着臭气的嘴巴教训你,说什么家族优良的传统啊之类的玩意儿。”
“谁都会觉得糟糕透了。”
庞贝说。
“死人就得乖乖的躺在地下,凯撒,听着,不会说话不会动的祖先,才是好的祖先。”
那之后很多年,凯撒偶尔想起当年和庞贝第一次去议院的经历,凯撒总想不起在最后庞贝的脸色。
说道死人应该躺在地下时,庞贝是在笑呢,还是面无表情。
凯撒总觉得庞贝应该面无表情。
他分明在庞贝的话里感到彻骨的杀意。
这个世界是真的存在杀意这种东西的,凯撒在很小的时候就确定了,教会他这点的是他的父亲庞贝。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湖水结冰又化开,凯撒开始产生怀疑。
杀意么?
他很难想象庞贝会有这种东西。
或许庞贝身上有某种催情素的说法,都比杀气更靠谱。
庞贝是个一年365天,能和366个姑娘上床的男人。
虽然凯撒很不想承认,但确实,庞贝曾经骄傲的和他的儿子,也就是凯撒炫耀过,讲他和一对俄罗斯双胞胎的故事。
凯撒当时真想把这家伙的嘴给堵上。
所以,这样的庞贝,凯撒很难想象他面无表情的散发杀气的样子。
慢慢的,凯撒印象里的那天,就变成了庞贝微笑着说出那番话。
这样才符合凯撒对庞贝的印象。
只是,庞贝微笑着说“死人就应该躺在地下”这种话,无论如何,感觉都比面无表情的他更吓人。
凯撒终于明白了,说到底,那样的话就不该是出自庞贝之口,杀气腾腾,仿佛下一秒就提着刀冲进议院把那些老家伙们一刀一个给结果了。
但你可是庞贝啊,你结果的难道不应该是女孩子的心吗。
这些年凯撒去了几次议院,代替他那个不靠谱的老爸和长老们说话,似乎比起庞贝长老们更愿意见凯撒,但凯撒并不这样认为,当年庞贝走出议院时说的话,凯撒总是一次次的想起。
凯撒甚至开始混淆,慢慢的,凯撒认为说那句话的人不是庞贝,而是他自己。
直到有一天,凯撒做了个梦,他梦见百年后的自己,老的干瘪成木乃伊,苟延残喘,插满了罐子放进生命维持装备,被同样的放在议院席位,看着加图索的年青一代从门外走进。
那是他的儿子,或者孙子。
干尸一样的他定定的看着加图索的继承者。
到这里凯撒惊醒了。
这是噩梦。
凯撒清楚地记得梦所有的细节。
凯撒忽然明白,为什么他第一次去议院,见长老,会那样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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