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拿上东西就离开了，剩下江渔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发呆，心里说不上是担忧、愤怒还是惆怅。
她没有在原地呆太久就重新上了楼，拿出钥匙打开家门的时候她看见何载舟正在给自己倒水喝。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何载舟放下手里的水壶问她。
“我还是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她如实说。
何载舟没忍住笑了，“你现在是把我当林黛玉？”
“你看起来比林黛玉的情况还严重。”江渔撇撇嘴，“人家只是时不时咳血，你直接大口大口的吐，吓死人了。”
何载舟没有再接江渔的话，注意到她出去时拿着的背包这会不在手上了，顿了一下有些想问她，但想了想并没有问出口。
江渔没发现他的欲言又止，“你这会觉得身体好点了吗？”
“嗯。”何载舟点点头，“没再吐血，好受了点。最近两次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很突然......不过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那你还真是很自信呢。”江渔不给面子地怼了他一句，没有换鞋，直接进屋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随后她拿出那枚观音吊坠，放在手心又仔细看了看，“你说这吊坠会不会也和周礼给我的那条项链一样暗藏玄机？”
“应该不会，如果有的话，陈婆当时应该能看得出来。”
“也对。”江渔脸色一沉，忽然懊恼道，“早知道周礼送我的项链也该给陈婆看看的。”
这会何载舟没再欲言又止，问出了刚刚就想问的，“周礼的背包呢？你放哪里了？”
江渔看向何载舟。
他的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了，她也不确定是他自己恢复了还是周礼真的有办法控制这一切。想了片刻以后，她这次没有隐瞒。
“其实我刚才是去见周礼了。”她说，“他让我把他的背包和速写本都拿给他，我照做了。”
“他威胁你了？”
江渔一愣，“你怎么知道？你听到他电话里说的了？”
“没有。当时我连你在说什么都听不太清，更别说他说的了。我只是觉得如果不是不得已你不会愿意把速写本给他，毕竟当时我要拿给他的时候你很反对，现在你对他更有戒心，更不该照做才对。”
“哦......”原来何载舟是因为对她的了解推测出来的。江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用什么威胁你？”
江渔这时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选择回答，“他说，如果我不想让你死就按他说得做。”
何载舟原本还算平静的眸子猛地有了一些波澜，但他还是把多余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他怎么会知道我那时身体难受？”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你说会是巧合吗？也许他并不知道你正难受，只是知道你吐血的事，想用给你治病的方式和我交换？”
“那他就该直接联系我了。而且他应该不会做这么没有把握的事。”说到这里，何载舟扭头看了看江渔，“其实关于我的身体我一直有一个猜想。”
“什么？”
“正常的新循环一共是两个小时左右，这两个小时结束后只要不是新的循环再次开启，我的身体状况就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差。那次在ktv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你是说，新循环对你的身体有消耗？如果不是再一次的循环重置了你的身体状况，时间越往前，你就会越不舒服？”
“差不多是这样的。”
江渔皱了皱眉，回想起那时从ktv出来，何载舟问她如果他死了循环还是没结束怎么办，那时的他应该是在害怕自己还没等到再一次的循环身体状况就已经被耗尽了。
她有些后悔当时那种情况之下还要责怪他，可是现在道歉的话，又显得太奇怪了。
“怎么了？”何载舟走到她身边坐下，用肩膀撞了撞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没什么。”江渔低下头，沉默了片刻，重新抬眼看他，“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让循环重新开始？”
“且不说我们好像没办法有意让循环重新开始，就算是能，那真的有意义吗？玩弄时间，也会被时间所玩弄的。”
“你不要和我念这些煽情的电影台词。我们都被时间玩弄了这么久了，还不能反击一下啊？”
何载舟笑笑，“所以你想怎么做？”
见他是妥协的意思，江渔立刻有了兴趣，“反正要做，我们干脆做个彻底的，回到旧的循环怎么样？至少旧的循环对你的身体没有消耗，我们或许可以阻止新循环的发生。”
“可是......我们并没有找到旧循环发生的规律。新循环虽然好像对我有消耗，但它的起点似乎挺明显的，两次都是在我们因为周礼产生意见不合的时候发生。”
“旧循环的确没有一个统一的开始方式，但还是有迹可循的，比如那次我试着从周礼那里拿到项链的时候对他表了白，意外地就把循环提前开启了。”
“你是说——”何载舟挑眉，“你要和周礼表白？”
“没错。”江渔拿出了手机，打开和周礼的聊天框噼里啪啦打了两段字，“按照那次的情况来看，这个起效是非常非常快的，我按完发送以后应该就会有反应了。”
她扭头看向何载舟，煞有介事地问了句，“你准备好了吗？”
何载舟摊手，“我想应该是好了。”
江渔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屏幕上，深吸一口气后，她快速地按下了发送按钮，随后像怕自己反悔一样立刻把手机屏幕关了。
再然后他们就静静地等了两分钟，很可惜，除了她的手机传来震动声外无事发生。
江渔对此感觉很挫败，何载舟倒是好像已经料到一样面色如常，甚至还能调侃着问她一句，“你不看消息吗？”
“看什么看。”江渔眉头紧锁，“应该是周礼回我了，他一定觉得我有病。不行......我不相信，我们再找别的方式试一试。”
“其实在我看来，旧循环的发生好像更依赖于时间。”何载舟收起了玩笑神色，说出自己的见解，“当时是十二月三十一号的晚上，马上就要跨年，时间算是比较特别的，而我们就算到了第七次或者第三次走出了循环，也是在新的一年的一月一号，还是比较特别的日子。”
“你是说，我们现在离开了那个时间就没办法再回去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觉得，很可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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