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州忙的整日不着家,工匠又频繁的出入盐场,显而易见是有大动作。
偏他又是个谨慎的,没有成功前,不肯透露半点儿消息,只在遇到困难时与贺云谏商讨一二。
旁人倒还好,族老们却是忍耐不住了,荣老太爷自二子被夺了分红之后就一直耿耿于怀。
生怕家主又起幺蛾子,损害了他们一房的利益,召集着族中族老们一同去盐场要一探究竟。
荣老太爷本就无比狡猾,若不是贺明州有几分能耐,只怕连家主之位都将不保。
他特意将此事闹大,目的自然是希望从中得到好处。
族老们的动静贺明州并不知道,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新开凿的盐井上,哪里顾得了那些。
重新凿井的地方,贺明州吩咐人单独围了起来,除了参与此次事件的工匠,外人无从窥见。
如今到了最后关头,正在做验证。
贺明州已经不眠不休了两日,瞧着灰头土脸,精神却极为亢奋。
当第一筒盐卤取出来时,贺明州便知大功告成了。
胡祥东满目惊疑,他仔细查看着盐卤,兴奋的说道:
“家主,这一筒便汲卤数斗,简直不可思议。”
贺明州直觉心口无比舒畅,他自信道:“日后会有更多。”
不待胡祥东答话,由远及近的传来了一阵吵嚷声。
贺明州站起身,便见荣老太爷气势汹汹的领着族老们过来。
守在外边的护卫压根拦不住,到底是族中族老,他们也不敢过分阻拦。
原本还在叫嚣着的族老们,瞧见目光锐利的贺明州,一下子熄了火。
众人仿佛才想起来般,他们的家主可不是善茬。
见大家伙都不说话,敬老太爷走了出来。
敬老太爷最为年长,他自诩为读书人也从不爱掺和族中琐事。
然如今境况不同,他的左腿已残,独子又过世,一对孙儿还需他照看,族中的利益,他不得不看紧。
敬老太爷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贺明州面前,苍老的声音略喘着粗气。
“明州,这段时日你究竟在做什么?若只是你自家事,我们也就不掺和了,可若是盐场的事,我们这些老家伙恐怕要多问两句了。”
贺明州嘲讽的看了众人一眼,之前他不将这些人看在眼里,却不打算过多的压制,因为没必要。
如今他要贺家绝对的掌控权,那从今日开始,就容不得他们指手画脚。
毫不留情的开口说道:
“盐场是我们这一支的老祖挣下的,明州并未说假话吧。”
此话一出,族老们的脸色都有些僵硬。
贺明州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继续开口说道:
“愿意给你们分红,不过是看在同是贺氏一族的份儿上,我愿意给,并不意味你们就有资格插手过问。
若是过界了,大不了我写奏折自愿上交盐场,你们又能奈我何?”
贺明州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变了,荣老太爷哪里还能干看着。
赶忙跳出来叫嚷道:
“家主好大的威风,莫不是想甩了我们,单独立宗?”
贺明州毫不掩饰的轻蔑一笑,“即便我要这么做,你们也没法子吧,你们吃的用的花的,都是我挣的,指望你们科举出仕,连个像样的功名也考不出,又有什么资格与我争辩。”
这话不可谓不毒,贺家的男人安逸日子过长了,只会窝里横,各房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男丁,日后能不能出人头地,还得看宗字辈的一代。
兴老太爷见火候差不多了,瞧了瞧贺明州的脸色,适时的开口打圆场。
“家主莫恼,我们这些老家伙,主要还是担心你,万一你不慎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我们多知道些,也好多替你周全一二。”
兴老太爷一房向来与贺明州走得近,今日他跟着过来,也是打着站在贺明州一边的主意。
只是谁也没料到,家主这次会这么强势,说起话来毫不留情。
贺明州原本也没有将他们甩掉的意思,不过是想好好敲打一番,提醒他们莫将手伸得太长。
敬老太爷最是自傲不过的性子,如今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涨红着脸站立一旁。
贺明州见状也不多啰嗦,指着身后的盐井说道:“我近日都在忙这个,诸位可以来看看。”
以盐发家,贺家的男人多少都是懂一些的,荣老太爷最是急切,赶忙走上前。
瞧着碗口大的井,他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这井口这般小,能取多少卤出来,这不是开玩笑嘛。”
其余人也伸头过来看,却看不出什么名堂,贺明州嗤笑一声,“荣太爷瞧瞧地上的盐卤,这可是一筒的数量。”
众人即便在一知半解,看到这数斗盐卤也是惊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家主快跟我们说说。”
兴老太爷最是激动,他平日里也在盐场理事,懂的并不比贺明州少,自然瞧出了些门道,心里着实吃惊不少。
贺明州满是自豪的说道:“此乃卓筒井,是眉眉儿来瞧过盐井后想的法子,小口深井,不仅取的卤更多更快,且不担心坍塌出事。”
几位族老听得目瞪口呆,荣老太爷不可置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怎会懂这些东西?”
贺明丰站在自家父亲身后,他也是惊疑不定,但看着家主脸色不悦,赶紧出声。
“家主莫恼,我爹是不敢置信,没想到七丫头这般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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