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厮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自家少爷哼笑了一声，“我的夫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安慰了？”
“……”小厮顿时噤声，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垂首道，“……是我逾矩了。”
对此司默不置可否，但也总算是没再计较。
他透过门缝，将目光放在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上，转而拧眉：
“吵死了。”
他再次回头，将目光落到小厮身上：“找茬的？”
小厮点了点头：“对，他……”
想好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司默打断：
“以前刚搬到这里时，也有很多地头蛇来找茬，不是都用钱打发走了吗？怎么……越活越过去了？”
“不是……”
“行了行了，没用就没用还解释这么多，起开。”
他说着拨开一旁的小厮，将门大敞，外界的喧闹如潮水般瞬间涌入。
一直紧闭着的门突然打开，原本就守在外面的村民们顿时激动起来了，叫骂声更是滚雪球一般地越来越大。
不知是谁带头，忽而有一片烂了的青菜叶扔到了苏荼的脚边，紧接着叫嚣着的人群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的，纷纷朝着大门处的三人扔起了烂菜，臭鸡蛋等等。
最开始司默还能顾及着苏荼，帮他挡一下，但很快他就已经自顾不暇了。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妖女去死”，紧接着，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飞速地朝着苏荼的方向飞去。
那石头在空中稳稳地飞行着，正对着苏荼的前额，速度极快，也可见那人用力之大。
眼看着来不及躲闪。
苏荼忽而后撤半步，体内灵力感受到主人即将受到生命危险，忽而涌出，在空气中形成一道薄薄的盾，将那危险拦截了下来。
石头受阻掉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妖女……”
“她果然是妖女……！”
“妖女去死！”
兴许是有人带头的作用，人群从一开始的嘈杂，逐渐演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妖女去死”。
“……”对此，苏荼抿了抿唇。
看着面前一个个像是被什么东西操作蛊惑了的村民们，她忽而弯下了腰，捡起方才因为灵力抵御，而掉在地上的石头。
……如果不是抵御的及时，这块石头就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落在自己头上了。
仙尊垂下眼，安静地盯着手上的石头，长睫敛下眸中的思绪。
一旁的司默心有余悸地盯着她看了会儿，见到女人依旧是一副好端端的模样，悬着的心这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他走上前，企图拿走苏荼手上的石头，却被女人不咸不淡地避开。
“？”
少年目光疑惑了一瞬。
然后他便看见苏荼抬起头，同他对上视线，剔透的眸里却没有半分情绪。
他看见她张了张嘴，然后听见她道：
“我自己来。”
“？”自己来？
一向平和冷淡的师尊突然道出“自己来”这样的话……虽然很难想象她会怎么做，但司默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意愿。
于是少年后退半步，站在了女人的身后，就像是她的守护神一般。
如今的司默已经比苏荼高了些许，从他这个角度来看，身前女人身形单薄纤细，疏离又脆弱。
少年抿了下唇，眸色微沉。
他看见身前的女人将石头举起。
“谁扔的。”他听见她声音浅浅响起。
人群喧嚣，但女人的声音却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力一般，清晰地落到了每一位村民们的耳中。
她语气缓慢。
她脸上没有惊慌，也没有生气。
她只是神色平淡地问道，就像是在谈论什么家常话一般。
人群突然安静了一瞬。
但很快，又有人开口嚷道：
“一个妖女而已，装什么啊？”
“妖女就该死！”
“……”
眼看着气氛再次被挑起，苏荼皱了下眉，忽而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男人身上。
就是这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试图挑起民愤，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甚至刚刚那块石头的扔出角度……也都在他所站的那一块。
此时苏荼站在门口，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自然也不会错过她眼神的变化。
被她盯着的男人顿时感觉到了危险。
虽然嘴上嚷嚷着不怕妖女，但他的后背上的衣物十分不争气地被冷汗濡湿。
“……干、干什么？！”
感受到人群突然都跟随着妖女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男人干巴巴地喊了声，然后指着门口的女人，努力为自己壮胆：
“她可是妖女，你们不看她，看我做甚？”
……然后他便看见妖女抬起了那块拿着石头的手，对准了自己。
忽而。
砰——
男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腿也不争气地开始打颤。
人群中忽而传出一阵阵的吸气声。
男人下意识地将眼睛闭得更紧，双腿之间一片温热。
然而过了许久，意想之中的疼痛都没有到来，反倒是人群中不断有小声的惊呼传入他的耳中。
“？”男人试探性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排山倒海般的恶心感从胃里传来，他下意识捂住嘴跑开，但还没跑多远，他便再也忍不住停下身来，稀里哗啦地吐了一地。
空气里弥漫着的浓郁血腥味让男人吐白了脸。
就是再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再直视自己这个昔日的好友——如今正冷冰冰地躺倒在地上，脑袋被石头砸出了个洞，血肉模糊蜿蜒一地。
妖女杀人了。
欺软怕硬是村民们刻在骨子里的劣根性，之前他们敢那么叫嚣完全是因为仗着他们人多，可一旦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本就不牢固的凝聚力便会因此而松散，再无需外界的敲打，自己内部便率先烂成了一锅粥。
苏荼也借此机会，带着司默一路找到了姜芸家。
两人来时少女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晾衣杆上挂着许多不同款式的衣服。
自从她和谢晏说开之后，两人的感情便得到了一个质的升华。
如今的姜芸被谢晏养得很好，脸蛋红扑扑的，比之前圆了一圈。
但她本身就瘦，骨架子也小，这样非但不显胖，反而更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题外话－－－－－－
劳动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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