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萌掐掐他的手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下一秒又自动自地靠进他怀里,准备小憩一会儿。午休时间短暂,夏日又特别容易犯困,她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头在他胸前蹭蹭,突然又抬起头来问:“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薄荷的味道?”
徐朗正在翻看杂志,闻言抬起手臂嗅了嗅,“有吗?我怎么没觉得。”林萌拽住他的衬衣领,凑过去嗅,一脸肯定,“明明就有啊……”
她皱着鼻子认真嗅的样子可爱极了,惹得他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你说有就有吧……”不满他敷衍的态度,她使劲打打他的肩,“你说!你是不是用了某款薄荷味的沐浴露?什么牌子的?我也要用!”
徐朗看了她好一会儿,慢慢地说:“你想和我有同一种味道么?那你每天待在我怀里就行了。”林萌直接红了脸,“……你能想点别的吗?”说完直接将头偏向沙发另一头的扶手,闭上眼睛重重呼吸,表示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徐朗摸摸鼻子,稍微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去拿了薄毯给她搭上,手靠近她的侧脸时,她嘴里嘟囔着什么向内翻了身。徐朗的手碰了个空,笑着收回手时他心想,她还说没引诱呢,分明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深情,对他而言,都是极大的诱惑。
和她在一起之后,他就贪婪地想要拥有更多。她的过去,他只参与了短短的三年,消失的那些时间不可能补回来,他只能把握住他们的现在,计划好他们的将来。
他也并没有“一定要成为大人物,一定要在历史上留名”的宏图大志,只想在自己的小人生里创造属于自己的历史,和他心爱的人一起。命运将这个人锁定为林萌,他无限感激。
不久后的某天,徐朗照例在林萌的房子里蹭完晚饭后,他系着围腰在流理台洗碗,林萌靠在身边乖乖地看。看着她温顺的表情,徐朗突然就想起了旧事,便在哗哗的水声中问道:“……高中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安静看着他的林萌突然局促起来,眼珠晃了一圈才笑说:“有吗?”他看她一眼,点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继续洗碗擦干放入碗柜,再洗手擦手解围腰走出厨房。整个过程没再看她一眼。
林萌忐忑地跟在他后面,敲敲脑袋,那时候的事说出来是不是太丢人了?如果不说……看他刚才那表情,是不是生气了?她斜瞟一眼坐在沙发上安静看电视的他,咬咬下唇,要说吗?
但是!那件事本来就是他不对啊!谁让他那么看不起人。思及此,她宛似得了某种鼓励,跑去在他身边坐下,大声开口控诉道:“那时候你本来就让人讨厌!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那么看不起我,还侮辱我!”
他放开遥控板,手在后一揽将她围在怀里,好奇地问:“我哪里有看不起你过?我一直都是欣赏你好不好。”
林萌撇撇嘴,“看来你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林萌简单地将她和他最开始的一次照面讲了讲,如她所料,徐朗一脸茫然,显然对那件事情毫无印象。
“所以说……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你讨厌了我三年?”徐朗不可思议地问,果然……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呃……也没有三年,只是气不过嘛……而且!”她心虚的时候总是喜欢扬大声音,“这怎么能是小事?!就因为你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伤害了一个美少女脆弱天真的心灵,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要真影响了她一生,扭曲了她的人格怎么办?”
听着耳边这些虚幻的控诉,徐朗揉揉耳朵,淡淡地说:“那么那位美少女扭曲了吗?堕落了吗?”
“当然没有!”林萌得意地扬扬头,“她当然是要卧薪尝胆悬梁刺股挑灯夜读努力不懈地认真学习以便有朝一日能鄙视回去!”
徐朗看着她得瑟,遂顺着她说:“那现在要鄙视回来吗?”
林萌看了看他,又察觉自己现在的姿态委实不淑女,低下声音吞吐道:“那倒不用……”
徐朗笑出声来,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轻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我那样冷淡过你……”他猜疑了这么久的问题,原来竟是起因于他一个小小的,不以为意的眼神,生活啊……
林萌反握住他的手,“……是我太小气,不过还是谢谢你,也算是激励我努力学习啊。”
徐朗点点头,沉默了会儿,脸上露出些尴尬,迟疑地说:“其实……我也件事瞒着你……高三的时候……”
“什么事?”林萌眨眨眼睛,回想高三,首先冲入脑海的是教室里的白炽灯和积满灰尘的吊扇,夏天或是风雨欲来的夜晚,许多小飞虫围着白炽灯打转,他们在灯下默默做各种题,低头就能在过道上看见许多虫子的尸体。
它们一直向着它们所追逐的光明飞翔,累了的时候,便直直下坠。就像《阿飞正传》里的无脚鸟,一生只下地一次,那一次便是死亡。
她漫无边际地想着,徐朗却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呼出一口气,凑过来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笑着,居然带着些羞怯,说:“就这件事……”
林萌反应过来,跟着尴尬地红了脸,徐朗见她是这样的反应,惊愕道:“你知道?”
她似埋怨似撒娇地斜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我知道。”
徐朗拍拍脑门,她竟然知道,这下更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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