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工人们见到了这等情景,也早已停手在一旁看着不语。
“小均,你已经先到了吗?”门口又走进一个身影,穿着长筒皮靴配着短裙,一条明黄色的围巾盘在脖子上,十分地精神。
“洋洋,你不是说要晚点来吗?”祁均见了她,眉开眼笑地走了过去。
“她是谁?”那女子看着顾熙宁轻轻地问道。
“顾熙宁,大学的同学,刚碰见呢,不晓得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那名女子,她曾见过一面,是孙洋。
曾经的“手下败将”,趁着她的离去,趁虚而入了吗?
“你们?……”顾熙宁泪眼朦胧地望着祁、孙二人亲昵的神情,大脑一片混乱,讷讷地说不出话来,眼里有着深深的失望。
孙洋伸手挽住祁均的手臂,笑着对她说:“我们打算结婚了,今年十月。”
“结婚?!”顾熙宁的身体摇了摇,有些无力地靠在被撬得七零八落地墙壁上,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祁均,你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以结婚?就算要结,也要先离吧?”
“离婚?”孙洋脸色一变,看向祁均。
祁均哭笑不得地看着顾熙宁道:“小姐,开玩笑的是你吧?几年不见,怎么开玩笑也没个限度了。什么离婚?我现在可是清清白白的单身好不好?”
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祁均虽然还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但是顾熙宁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他为什么会生气?
他的妻子不是她吗?
他虽然爱开玩笑,却从来不会把她弄哭。
谁来给她一个解释?
妈妈……
对,去找爸妈……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擦了擦眼泪,从口袋里翻出一封信,走向两人。
“还记得小燊吗?他让我带封信给你。”
“小燊?”祁均和孙洋对视了一眼,接过了信,“安雅燊?你认识他?他也在日本吗?”
顾熙宁勉强笑了笑:“他……过得很好……信已经带到,我也要走了。”她说着,泪水又不由自主地汇聚在眼中。
“你这个人,有点奇怪……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孙洋看着她不解的问。
“大概是……这里的气味太薰眼了吧……”她再度抹了抹眼睛,飞快地跨出了大门。
“咦?这是什么?”祁均在屋里叫了起来,“时光……蝴蝶效应?……”
他追了出来,对着已经下了楼梯的顾熙宁道:“这真的是小燊的信吗?怎么只有这六个字?什么叫时光蝴蝶效应?”
时光蝴蝶效应。
顾熙宁僵硬着身体,刹那间心碎成了千万片。
她明白了。
回头深深地看了祁均一眼,又一眼。
忍不住冲上前去最后一次抱紧了他。
“哎?!你干什么?”他有些慌乱地推开了她。
眼泪如泉涌,扑簌簌滑落在衣服上,那个温柔拥住她,在她耳边反复讲着甜言蜜语的祁均,永远消失了。
“再见了。”她低低地说,冲下了楼梯。
“这是怎么回事?”孙洋有些恼怒地站在身后,看着祁均。
“我也不知道啊……其实跟她也不是很熟悉的……”祁均有些无辜地摇着手,看着飘落在地上的淡黄信纸——
时光蝴蝶效应。
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八百年前的一个不经意的行为,就导致了她现今有家不能回的局面吗?
小燊想说的,是这个吗?
顾熙宁冲上马路,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虹口区。
那里有着最疼她爱她的父母。
她不信!
即便是,即便是祁均已经和她彻底无缘,疼她爱她的双亲肯定在翘首以盼她的归来。要不然,又怎么会有顾熙宁这个人的存在?
车子停在了熟悉的小区门口,她站在楼下,摸着口袋里的钥匙,又有些胆怯了。
如果……如果楼上的人家已经搬走……
她仰头望了望三楼的阳台,阳台的边缘摆放着几盆吊兰和芦荟,那是妈妈天天都会精心打理的盆栽,应该是没错的。
鼓起勇气把钥匙插入铁门的时候,门“啪嗒”一下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面容有几分熟悉年约二十出头的男生背着书包走了出来,看到顾熙宁提着钥匙站在一边,侧身笑了笑示意她上去。
“元佑!你水果忘记带了!”一个高八度的声音从三楼传来,顾熙宁一惊,向上看去,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女子从窗口探出头来,鬓边飘着些许花白的头发,只是一眼,便让她干涩的眼眶顿时一热。
“我不要带啦!很重!”名叫元佑的男生急躁地抬头大吼着,夸张地摇着手。
“乖,带着吃对身体好。”那女子高声哄骗着,“你爸爸已经帮你送下来了。”
楼梯口又传来“通通通”的脚步声,一名学者气浓郁的中年男子提着一个马甲袋走了出来,对着元佑说:“你妈叫你带着就带着,不然天天打电话你也烦不是?”说话的口气让顾熙宁觉得亲切又凄凉。
“老爸!你自己不爱吃就都塞给我!学校又不是没得卖。”他嘟嘟囔囔地解下背包,把马甲袋塞了进去。
那一声“老爸”,彻底将顾熙宁的世界打碎。
爸爸有了儿子了……
他一直希望有个儿子,所以在她刚刚出生的时候,还因烦躁她的哭声打过她的小屁股……
十岁那年,妈妈将这件事当笑话讲给她听的时候,她气得三天没有理睬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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